第二百九十四章：入菡萏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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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？！
上一世結契之人？
那不正是聶如月嗎？
是聶如月舍了餘下壽命讓她重生？……不，絕無可能！
阿九震驚於靈珠所言，直覺搖頭，聶如月惡毒心腸雖及不上王芙蓉，卻也至少有了五成，她如何肯舍自個兒壽命換她重生？
【珠兒雖忘了上一世結契之人是誰，卻隱約有所感應！只是如今一切皆是從新開始，阿九也不必糾結於些。】
“阿、阿九姑娘！王府……就在前頭，我、我再也走不動了！可否……自行下來行走、行走幾步？”
春蘭一臉汗漬，氣喘籲籲。
阿九冷哼，嘴下輕飄飄道：“春蘭姐姐莫不是忘了阿九腿腳有傷，行走不便，若是不怕耽誤時辰，不如停下來休息一陣再走吧！……只是眼下這個時辰，你家夫人怕是就快臨盆了，若是稍有延誤，春蘭姐姐在後娘身邊呆得時日恁久，相信也是擔得的，哦？！”
小則主母一命，大則一屍兩命，誰能擔得？
春蘭再也不顧腿腳生疼，咬緊了牙關直直的便往王員外府沖去……這沖勁兒，可比方才還要更有勁一些。
直到到了菡萏閣外，阿九方才下了春蘭丫鬟的背，春蘭卻是面色鐵青的趴在地上，再也挪不動步了。
“阿、阿九姑娘，夫人、夫人……”
話說一半，氣血不順的昏了過去。
阿九沖她瞪了一眼，既而看向那寫著‘菡萏閣’三個字的牌匾。
上一世她不識字，卻也是將這三個字深刻在腦海之中的，直到這一世，她才識得，‘菡萏’，說的不正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嗎？
王芙蓉這樣惡毒如淤泥之人，倒也好意思將自個兒住的閣樓取做‘菡萏閣’。
“報，阿九姑娘到了！”
“阿九姑娘到了！”
“小穩婆到了！快，快請進來！”
……
阿九尚未挪動步子，身後那兩名小廝已將消息報入了內閣。
很快，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迎了出來，卻只有秋菊帶頭，聶長遠及聶婆子皆不見人影……
看來，她的好阿奶和好阿爹，依舊未曾將她當個‘人’看。
“阿九姑娘，你便是那救回山窪子村難產婦人，保得母子平安的小穩婆？快，快隨我上樓吧！夫人已疼得昏死過去了，眼下僅用參片吊著口氣，若你再不來，便要沒命了！”秋菊急得眼眶通紅。
實在分辨不出是主仆情深，抑惑是怕即時主子性命不保，自個兒會深受連累之懼。
阿九故計重施，一臉為難道：“秋菊姐姐，阿九今日腿腳不便，方才都是由春蘭姐姐一路背過來的，眼下春蘭姐姐累倒了，可否勞煩你來背阿九一程？”
“這……”秋菊這才註意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春蘭，嘆了口所了，“也罷，眼下救夫人要緊，阿九姑娘，快上來吧！”
阿九扯唇一笑，躍上了秋菊的背。
閣樓不過兩層，秋菊跟在王芙蓉身邊一慣做著輕松活計，早已懶惰成性，眼下不過二三十級的臺階，卻是馱得格外狼狽。
蹋上最後一階臺階，秋菊整個人趴了下去，氣喘籲籲道：“阿九姑娘，到、到了！”
阿九自然知道‘到了’！
這裏的一草一木，她都是極為熟悉的，王芙蓉愛作踐她，時常讓她到跟前來‘好生管教’，有時讓她舉個熱茶杯，一舉便是幾個時辰，有時讓她端洗腳水，無論端來多少次，她都能或‘冷’或‘熱’的挑出毛病來。
層出不窮的把戲，著實令人招架不住。
“賤丫頭，在那個杵著作啥，還不快進來給芙蓉小姐瞧瞧，若是耽誤了事兒，定生生擰下你這顆腦袋來！”
聶婆子瞧見阿九讓人馱著上樓，立即虎起老臉發了一通威。
阿九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，抖了抖身上的風塵，視線卻落到立在聶婆子身後，一臉不怒而威的聶長遠身上。
聶長遠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，雙手縛在背後，狹長的鳳眸微瞇，仿佛隨時都會化身為吃人的狼。
阿九這才發現，原來自家的薄情爹是長這模樣的，上一世過得悲涼淒苦，一直未曾好好瞧過聶長遠的面相，眼下這般一瞧，濃眉、狹眼、瘦鼻、薄唇……好一副薄情寡義的面相，索性自個兒的長相隨了阿娘。
“見過阿爹，阿奶！”阿九朝著二位長輩福了個身。
在人家的地盤，即來了，自然也曉得該暫且識實物一些。
聶婆子冷哼：“喲，怎的不同在村子裏那般跋扈了，曉得服軟了？瞧著你阿爹不敢造次了吧！”
聽著這自以為是的可笑言論，阿九極不厚道的嗤笑出聲：“阿奶說笑了，阿九見過親生阿爹和阿奶是禮數，眼下是你聶家及王家有求於阿九，‘服軟’二字從何而來？”
“你……”
“這兒誰做主？”阿九不將聶婆子的發狠看在眼中，雙目直勾勾盯著聶長遠，毫不客氣的問道，“誰能說一不二？人命關天之際，阿九亦不想再耽擱時辰！”
聶長遠觀察了許久，這才開口道：“與我說便是！”
“阿遠，讓她進來！”
此時，閨閣之中，王芙蓉已幽幽蘇醒。
痛了一整日的陣痛，險些耗去她所有氣力，索性府內山參常備。
聶長遠聽著裏頭傳來的聲音，面上略有些掛不住，聶婆子卻立即巴結的一把扯起阿九的手往裏頭送：“沒聽著夫人喚你麽，還不快進去。”
阿九早習慣了聶婆子這樣的嘴臉，並未在意的順著進了閨閣。
王芙蓉的閨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之氣，幾個老嬤嬤守在一旁，為她撫著肚子，為她拭著汗漬，也有跪在一旁聽候差遣的。
阿九被提到王芙蓉跟前，聶婆子巴結上前：“這便是家中那小賤蹄子，芙蓉小姐莫怕，這小賤蹄子雖瞧著笨拙，卻還有些運道，這年載以來，好處盡往她身上鉆了，有她替你接生，定能母子平安。”
“聶，阿九？”
阿九微微一笑：“我該稱呼聶夫人，還是王大小姐？”
“混帳，自然是喚夫人！”聶婆子急得在一旁吼吼，說著便一腳踹向阿九的內膝，“還、還不快跪下給夫人見禮！”
阿九被踹得生疼，淡淡說道：“阿九今日身子不是，怕是幫不了夫人，還請夫人另請高明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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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不正是聶如月嗎？
是聶如月舍了餘下壽命讓她重生？……不，絕無可能！
阿九震驚於靈珠所言，直覺搖頭，聶如月惡毒心腸雖及不上王芙蓉，卻也至少有了五成，她如何肯舍自個兒壽命換她重生？
【珠兒雖忘了上一世結契之人是誰，卻隱約有所感應！只是如今一切皆是從新開始，阿九也不必糾結於些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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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蘭再也不顧腿腳生疼，咬緊了牙關直直的便往王員外府沖去……這沖勁兒，可比方才還要更有勁一些。
直到到了菡萏閣外，阿九方才下了春蘭丫鬟的背，春蘭卻是面色鐵青的趴在地上，再也挪不動步了。
“阿、阿九姑娘，夫人、夫人……”
話說一半，氣血不順的昏了過去。
阿九沖她瞪了一眼，既而看向那寫著‘菡萏閣’三個字的牌匾。
上一世她不識字，卻也是將這三個字深刻在腦海之中的，直到這一世，她才識得，‘菡萏’，說的不正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嗎？
王芙蓉這樣惡毒如淤泥之人，倒也好意思將自個兒住的閣樓取做‘菡萏閣’。
“報，阿九姑娘到了！”
“阿九姑娘到了！”
“小穩婆到了！快，快請進來！”
……
阿九尚未挪動步子，身後那兩名小廝已將消息報入了內閣。
很快，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迎了出來，卻只有秋菊帶頭，聶長遠及聶婆子皆不見人影……
看來，她的好阿奶和好阿爹，依舊未曾將她當個‘人’看。
“阿九姑娘，你便是那救回山窪子村難產婦人，保得母子平安的小穩婆？快，快隨我上樓吧！夫人已疼得昏死過去了，眼下僅用參片吊著口氣，若你再不來，便要沒命了！”秋菊急得眼眶通紅。
實在分辨不出是主仆情深，抑惑是怕即時主子性命不保，自個兒會深受連累之懼。
阿九故計重施，一臉為難道：“秋菊姐姐，阿九今日腿腳不便，方才都是由春蘭姐姐一路背過來的，眼下春蘭姐姐累倒了，可否勞煩你來背阿九一程？”
“這……”秋菊這才註意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春蘭，嘆了口所了，“也罷，眼下救夫人要緊，阿九姑娘，快上來吧！”
阿九扯唇一笑，躍上了秋菊的背。
閣樓不過兩層，秋菊跟在王芙蓉身邊一慣做著輕松活計，早已懶惰成性，眼下不過二三十級的臺階，卻是馱得格外狼狽。
蹋上最後一階臺階，秋菊整個人趴了下去，氣喘籲籲道：“阿九姑娘，到、到了！”
阿九自然知道‘到了’！
這裏的一草一木，她都是極為熟悉的，王芙蓉愛作踐她，時常讓她到跟前來‘好生管教’，有時讓她舉個熱茶杯，一舉便是幾個時辰，有時讓她端洗腳水，無論端來多少次，她都能或‘冷’或‘熱’的挑出毛病來。
層出不窮的把戲，著實令人招架不住。
“賤丫頭，在那個杵著作啥，還不快進來給芙蓉小姐瞧瞧，若是耽誤了事兒，定生生擰下你這顆腦袋來！”
聶婆子瞧見阿九讓人馱著上樓，立即虎起老臉發了一通威。
阿九慢條斯理的站起身來，抖了抖身上的風塵，視線卻落到立在聶婆子身後，一臉不怒而威的聶長遠身上。
聶長遠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，雙手縛在背後，狹長的鳳眸微瞇，仿佛隨時都會化身為吃人的狼。
阿九這才發現，原來自家的薄情爹是長這模樣的，上一世過得悲涼淒苦，一直未曾好好瞧過聶長遠的面相，眼下這般一瞧，濃眉、狹眼、瘦鼻、薄唇……好一副薄情寡義的面相，索性自個兒的長相隨了阿娘。
“見過阿爹，阿奶！”阿九朝著二位長輩福了個身。
在人家的地盤，即來了，自然也曉得該暫且識實物一些。
聶婆子冷哼：“喲，怎的不同在村子裏那般跋扈了，曉得服軟了？瞧著你阿爹不敢造次了吧！”
聽著這自以為是的可笑言論，阿九極不厚道的嗤笑出聲：“阿奶說笑了，阿九見過親生阿爹和阿奶是禮數，眼下是你聶家及王家有求於阿九，‘服軟’二字從何而來？”
“你……”
“這兒誰做主？”阿九不將聶婆子的發狠看在眼中，雙目直勾勾盯著聶長遠，毫不客氣的問道，“誰能說一不二？人命關天之際，阿九亦不想再耽擱時辰！”
聶長遠觀察了許久，這才開口道：“與我說便是！”
“阿遠，讓她進來！”
此時，閨閣之中，王芙蓉已幽幽蘇醒。
痛了一整日的陣痛，險些耗去她所有氣力，索性府內山參常備。
聶長遠聽著裏頭傳來的聲音，面上略有些掛不住，聶婆子卻立即巴結的一把扯起阿九的手往裏頭送：“沒聽著夫人喚你麽，還不快進去。”
阿九早習慣了聶婆子這樣的嘴臉，並未在意的順著進了閨閣。
王芙蓉的閨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之氣，幾個老嬤嬤守在一旁，為她撫著肚子，為她拭著汗漬，也有跪在一旁聽候差遣的。
阿九被提到王芙蓉跟前，聶婆子巴結上前：“這便是家中那小賤蹄子，芙蓉小姐莫怕，這小賤蹄子雖瞧著笨拙，卻還有些運道，這年載以來，好處盡往她身上鉆了，有她替你接生，定能母子平安。”
“聶，阿九？”
阿九微微一笑：“我該稱呼聶夫人，還是王大小姐？”
“混帳，自然是喚夫人！”聶婆子急得在一旁吼吼，說著便一腳踹向阿九的內膝，“還、還不快跪下給夫人見禮！”
阿九被踹得生疼，淡淡說道：“阿九今日身子不是，怕是幫不了夫人，還請夫人另請高明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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